九重城阙

Las cosas van mal（第三章）

        夜，这是安东尼奥在西班牙的最后一天，今夜不同于他离开家的那一天，那一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，而这个夜晚，虫声在宫廷的花园中回荡，月亮也发着明亮，柔和的光。明天，虽要离开故土，前往异地，但令安东尼奥感到少许宽慰的事是弟弟莱奥写信来，叮嘱他，并且一再强调他永远是他的哥哥，永远是潘帕斯家的儿子。而且，另他更为欣喜的是，许久无音信的基尔伯特和弗朗西斯写信来了！他迫不及待打开弗朗西斯的信，满纸书面用语，开头的“安东尼奥殿下”结尾的“弗朗西斯.波诺弗瓦敬上”深深刺痛他的心，这封信让他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弗朗，一个早已与看不出昔日和他一起嬉戏打闹有任何共同点的弗朗。他双手颤抖着，祈祷在基尔伯特千万别改变了。打开基尔伯特的信，却还是当时那个基尔，满纸的龙飞凤舞，东尼儿，弗朗基，本大爷，男人婆这些熟悉的字眼另他有一些伤感……东尼儿，有多久没听见过别人叫他东尼儿了？基尔的字体很快变了，变成了一种端正的斜体——是弗朗西斯！他解释了第一封信的由来，是怕会有人查看信件，写来应付别人的。接着弗朗的字体也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清秀的伊丽莎白的字体，写了一些诸如保重，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，末尾又换成了基尔伯特的“画”体，先说了他们只有两张邮票，因此就不一人写一封信了，还得意的说“看本大爷多厉害，打听到了你的地址kesesesesese”这也让他心里有了些许温暖

       这一天，是他的婚礼，英国人来西班牙接他，安东尼奥没见过什么英国人，只是旧时父亲带他去伦敦做过铁器生意，在那里他结识了一个英国人，他叫什么？亚拉冈？亚兰？亚蒂？很熟悉，却记不得了

       他见到了自己的丈夫——亚瑟柯克兰。亚瑟在众人的欢呼下，向他伸出手来，把他拉到自己的马车上。两匹白色的骏马拉着马车，簇拥着人群，向威斯敏斯特教堂驶去，大主教宣布他们婚姻的合法性，随后，还是那辆马车，带着他们，奔向温莎城堡。

       安东尼奥对亚瑟第一映像还是不错的。亚瑟看上去非常温和，是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小子，谈吐也十分得体，唯一的缺点也就是这个眉毛…确实有点粗，如果他不是我的“丈夫”，安东尼奥想，我会喜欢他的。

       在温莎城堡，安东尼奥见着了英国女王，她已经上了年纪，是个慈祥和蔼的老妇人；见着了韦恩斯王子和戴安娜王妃，还有威廉，斯科特与诺森。安东尼奥一时愣住了，差一点就不知所措，好在他平日里“课”也没白上，还是按着礼仪规范结束了婚礼仪式，正式成为了亚瑟的王夫，英国王室的一员。

       接下来，安东尼奥很悲伤的发现，他的好日子似乎真的到头了——英国王室的规矩多的不得了不说，亚瑟还对自己非常，非常冷淡，和亚瑟说半天话也只能换来一个语气词，这让一向话痨的安东尼奥难以忍受；而且，弗朗西斯基尔伯特和伊丽莎白从在他结婚前那会儿写来两封信之后，便再次陷入失联状态。只有戴安娜王妃时常来看看他，和他说说话，使他不至于过于无聊，也算给了这个来自西班牙的异乡人一些温暖。

        过后的生活，更加无聊了。安东尼奥对亚瑟仅存的一点好感也被消磨殆尽，亚瑟压根就不管他。安东尼奥怀疑他就算上房揭瓦，下河捞鱼，亚瑟也会依旧冷漠，不置可否。不过安东尼奥不会如此作死，因为这样做不但西班牙王室颜面扫地，英国王室里唯一对他好的戴安娜王妃脸上也挂不住。于是安东尼奥每天在王宫里游走，东看看西看看。

         这一天，安东尼奥过于无趣，摸到了皇家马房中去，径直走向最里面的马厩——他早听说那里养着一匹模样挺俊的马，他早就想见见了。一位马童见他来了，忙迎上来，替他开了门。一进门，就听得一声嘹亮的嘶鸣，那是一匹漂亮的棕色骏马，全是的毛发柔顺的像缎子似的，闪着光泽…等等，这该不会是…“布理哥？”安东尼奥试探性的问道“是你吗，老朋友？”棕色骏马抬起头，发出了一声欢快的鸣叫，“是你啊，你…你怎么在这里？”安东尼奥心下疑惑“你疯了！竟然让殿下进去！你不知道那匹马会踢飞陌生人的吗？殿下受伤了怎么办？”马房总管不知何时出现，斥责着马童，“唉唉”看到安东尼奥和谐的与布理哥相处，总管也有些惊奇“这倒是奇了，说起来，殿下还是唯一一个第一次见布理哥，却没被踢飞的人，我都被踢飞了好几次了……”安东尼奥笑了笑，突然想起了什么，忙问到“你们这里有没有一匹马，是匹黑马，叫…黑骊儿？”“有啊有啊”马童连连点头，带着他到了另一匹马那里“黑骊儿？”正在吃草的黑马抬起头，它的头上一颗雪白星星，一条腿三分之一雪白，宛如三分线一般，一身黑毛柔顺的缎子一样，闪着光泽，看见了安东尼奥，他比布理哥还要兴奋，在原地连连打转。“果然是他们，黑骊儿和布理哥，他们怎么到这里来了”这两匹马原是安东尼奥当年结交的那个伦敦男孩家的“是了是了，一定是他们家卖了这两匹马，好度日，又或许，他们家本来就是养马卖马的！”这么想着，便觉得说的通了。

@山有木兮澧有蘭